最近幫著閨蜜退治令她頭痛的屁孩,同樣被騷擾過的我也很討厭這種事,我在醫院工作期間也曾遇過屁孩打電話騷擾,那時我正忙碌著,忘記關靜音的手機在藥房鈴聲大作,被醫師唸了一頓的我好生不爽的接起手機,盡力維持住形象、強壓怒氣對電話另一頭的屁孩問:「你到底找我要做什麼?」屁孩:「這周末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動物園?還有你願不願意當我的化妝品的直銷模特兒?幫我做個業績吧!」我:「我假日想睡覺,上班累死了,我有固定使用的化妝品品牌,請你找別人不要找我,我不會幫你的,還有我現在正在上班,你別害我被老闆罵」說完我立即切斷通話鍵,把手機放回桌上。
那段時間我在上班中,若非意外,不會有人在這個時間點打電話找我,電話中屁孩還想說些什麼,我直接把老板搬出來堵住他的嘴,切斷通話鍵的那一刻,我在心裡哀號怎麼這個傢伙還死不放棄,我就表明拒絕他了還繼續糾纏,順便加上一句雖然很主觀,但也足夠嚇退他的話:「我們院裡的男醫師隨便一個都比你帥啦!你只是個屁孩算哪根蔥?」
對我來說,退治屁孩不算難事,只要態度堅決,不要給對方任何遐想空間,必要的時候撂下狠話,識相的大概都不會再進犯,閨蜜上次遇到一個超級盧的,她應付不來,對方針對她的弱點加以攻擊、嘲笑,我說讓我來試試,對方是個很愛烙英文的人,在我看來根本就是沒什麼程度的賣弄,經歷大學五年原文書的試煉,我的英文程度再怎麼爛也會有提升,而且對於我們理組的人來說,英文只是工具,我們重閱讀,而不在社交互動,我向屁孩宣戰了,用我的方法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對方問我的問題大都是英文裡很普通的問題,我就只回答No,也不多說話,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要答什麼,問我名字,我報出自己的拉丁學名,對方認為我在耍他,閨蜜提示叫我一切狀況都造假,他問我工作,我故意說我是名牙醫,有交男朋友,因為閨蜜說他似乎轉移目標想追我,而我判定這個屁孩只會嘲諷人,為保護自己,我把前同事──也就是我在醫院時,第一個靠近我、也最照顧我的醫師給拖下水,對方立刻退得遠遠,屁孩極盡嘲諷羞辱之能事,不經我同意就給我亂取名字、嘲笑我的身材像洗衣板、說我是愛吃蟑螂的漂亮女生等等等等,都讓我感到不被尊重,他還說我長得很漂亮,不要稱呼自己是初級消費者,這點也讓我明白是極度的諷刺,我從未認為自己漂亮過,初級消費者是跟我的名字有關,而且我也發覺他講話的內容非常空洞,是在挖人隱私,有些敏感的問題在談話中是不能問的,比方說宗教信仰、政治立場等,他都問了,我就只能以不知道來作答,他的輕佻逼迫我用英文罵髒話,他還說女生罵髒話很粗俗──我會罵髒話,表示我的憤怒已經超過沸點,心裡面的我已經拿出手術刀追砍他了,想把他的頭塞進滅菌鍋,燙爛他的花花腸子,只是他對人不尊重的程度,我怕連滅菌鍋也會爆炸。
我對屁孩的感覺和定義是自我管理非常差的人,除了找對象,沒有其他的生活目標,每天就是抱怨,我知道這很讓人討厭,我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除了在院內覺得自己跟人家不一樣以外,也不會想為了找對象而找對象,我也很清楚自己會喜歡那種照顧者型的人,因為對方在照顧我、教導我的過程中,會釋放我最渴望的被肯定、被欣賞、被支持的訊號,只要不影響到別人或是造成危險,對方對於我的任何想法都表示支持,會鼓勵我去試試看,當時在醫院時看到醫生們在給血球細胞染色,名曰劉氏染色法,老闆娘看到我對這個方法寫成筆記表示很讚賞,雖然我做事方法很粗糙,常會漏東漏西,可是看我的筆記工工整整乾乾淨淨,我也表示如果狀況允許,甚至會買染劑自己回家練。
雖然我在醫院時的缺陷非常明顯,足以影響我整體的工作表現,但老闆還是肯定我踏實肯學以及堅持度高、不擅離職守的優點,只是想法上跟一般人可能不一樣,沒有好或不好,除去我無法執業,其他獸醫相關的東西我還是很想學的,每天能看到那些醫院相關的東西、看到貓貓狗狗就覺得有動力想待下來,我跟一般人認識環境的方式不同,我先熟悉的是一個地方的硬體設施,熟悉它們的操作方法,整個空間都大致摸熟之後,訂出屬於自己的緩衝區後,接著才是適應人,老闆知道我很多時候是有話說不出,會教我該怎麼求助、表達,也給我時間練習,他知道,很多正常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具備的東西,我因為缺陷而無法具備該能力,變成要刻意去學才能學會,為了不讓自己暴走時傷人,周邊任何能被我按出聲音或是任何可以束緊的東西就遭殃了,每次看見滅菌管袋就讓我很崩潰,與它搭成一對的封口機就很倒楣,每天都要被我啪搭啪搭的狂按,同事只要聽到「啪搭!啪搭!」的聲音時,都會趕過來勸阻:「麻煩妳按輕一點,它-會-壞-掉-」我因為緊張就更無法控制打按的力道,一心只想著不要讓袋口爆開,一掌拍下去,啪搭一聲才是我定義中的封好口。
後來想想也對,封口機會因為我太用力打按而壞掉,勢必要找個原理相似,一樣會發出短促聲音,但又絕對不會壞掉的東西,眼珠子一轉,那不就是我每晚都要填寫的狗狗狀況表嗎?掌握這一點之後,我晚上填寫完之後,都會立刻抄起桌上的日期章戳開始蓋隔天的日期,醫生們:「咦?怎麼有一欄日期是空白的?」我:「那是明天的,我幫你們先蓋好章,你們明天就不用蓋了」從此他們下班前絕對會看見我把日期章的數字往前轉一格,轉好後就開始邊翻頁邊蓋章,填寫不夠的頁數並補進去,右手抓筆寫字,左手拿印章狂蓋,蓋完後丟回顯微鏡旁的文件盒內,也只有那時候我才真正不緊張。
我在醫院時也有喜歡人,但我知道不讓自己感情深陷而無法脫身,事先就做好防範,只跟對方做必要的交談,其他時候就是硬拖自己去做事,把全副心神都放進被同事挑剔、被老闆罵過的事項去改善,間或在心裡吟唱符合情境的歌曲讓自己不要那麼難過,至少在他面前,我都是笑著的,雖然心裡難過,我還是選擇祝福,因為我很明白,看著喜歡的人幸福,自己也幸福。
只是為了退治屁孩,前同事們被我抓來當擋箭牌,一方面讓屁孩退走,二方面也小小滿足下自己的私心,為了退治屁孩說說謊話也無妨,現在的我也開始被屁孩騷擾了,一樣也要面對問題,除了不理會對方以外,也要做好心理準備,從頭到尾都用拒絕的姿態來應對,利用周圍環境來增加拒絕成功的機率,我認定某件事後就很難改變,不喜歡的人來煩,我也絲毫不給對方面子,用各種可用的藉口推託。
被屁孩追真的一點都不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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