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爸爸在做要宴客的菜色時把我叫過去廚房,說要我幫忙切菜,我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手邊正在進行的遊戲關卡,看到菜刀時整個就很不想握,心想在家當大小姐的我幹麽要學切菜?家人通通幫我弄得好好的;但是爸爸又催得緊,只好去幫忙。
爸爸示範運刀時手要如何放,逗逗逗的切菜聲變出了滾刀塊,他切得超級快,不一會兒功夫就切完了;換我上場時我切半天還切不到十塊,我按照指令將固定東西的右手盡力向內收,以免切到手指,利用指力來壓住東西真的不是很容易,四隻手指按住被切的東西而拇指要扣住砧板的邊緣,感覺怎麼使力都不大對勁;平常在實驗室切檢體都要切得很細很薄要做成玻片標本放到顯微鏡下去觀察,拿解剖刀沒問題;怎麼拿菜刀就感覺笨手笨腳,不都一樣是刀嗎?還是因為切大塊與切小塊的問題?
在宿舍時使用水果刀切蘋果結果切到手,讓我對解剖刀以外的刀具充滿戒心,深怕一個不小心又切傷自己,在學校除了上實驗課用的解剖刀以外,那把水果刀就被我放在抽屜裡,我不敢再拿出來用、也不敢去摸其他的刀具,蘋果寧願洗洗整顆啃﹝不打蠟的那種﹞也不願削皮或是切塊。現在我要面對比水果刀還大支的菜刀,原本還哀求爸爸拿小支一點的刀讓我用,他卻說要我練習用大刀,下切的力量才會夠,用刀背去處理牛蒡的皮,削著削著牛蒡的內部因為接觸到空氣而變成淡紫色,我抓著刀刃削著皮,難免覺得怕怕,刀刃彷彿就要砍入我的皮膚。
一邊看著爸爸處理食材、一邊回想著在醫院送餐的情形,我和同學在生產線上都要穿戴著食品衛生人員的口罩、手套和帽子,想著想著就要去翻書包,但爸爸說在家的話不用,不過在家做菜一樣會有飛沫和頭髮掉落啊!因為沒有做任何防護就下去切菜切肉的,讓我有不安全與不衛生的疑慮,又怕自己一不留神弄髒衣服,還想去衣櫃把在學校實驗課用的實驗衣拿出來充作圍裙使用,家裡沒貯藏什麼化學藥品,但在實驗室待久了總會顧慮比較多,又曾在染病風險最高的醫院裡工作過一段時間,對於護具的熟悉讓我認為處理食材時要做好全面防護,該說是後遺症嗎?醫院廚房要防護,護具穿戴慣了;在家完全沒有護具讓我反而覺得怪怪的。
在醫院廚房盛湯時常燙到手、拖著裝得滿滿的餐車趴趴走快要重死我、清理工作做完才可以下班的日子讓我知道工作的辛勞,在家裡的切菜是相當於醫院廚房的前段工作,廚師們在巨大的火爐前煮著大鍋菜,我們外包人員就要在生產線上待命,我反應的速度要很快很快,一隻手為湯碗蓋上蓋子,另一隻手要將蓋好的湯碗放上鐵盤,在這兩個步驟常常會燙到手,被燙個幾次之後,我就知道該怎麼做才不會再被燙到。
我不是第一次握解剖刀,卻是第一次拿菜刀,兩種刀使力的方法不同,我又問爸爸說菜和肉哪種比較好切?他說是菜,至於拿解剖刀的我感覺沒有差很多,只是動物組織常弄得我實驗衣髒兮兮又臭氣沖天,我還記得上學期解剖課時,剖得太專心連實驗衣弄髒都不自知,等我注意到的時候整個袖口都是組織液,還有很重的魚腥味從自己身上傳出,我只好先暫停解剖,去廁所換掉臭臭的實驗衣,在水槽邊稍作清洗,並將乾淨的備用實驗衣換上才回去上課。
爸爸要我學做菜的目的是讓我不會餓死,只是做菜跟做實驗畢竟有差,看來我要把廚房視為居家型實驗室比較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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