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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中午家族聚餐,我正吃著一條鯽魚,吃著吃著突然有一種異物感──魚刺掉到我的喉嚨裡了,它整根ㄍㄧㄥ在食道讓我疼痛不已,一會兒往右邊滑動、一會兒又滑向左邊,一會兒又像撐開條般ㄍㄧㄥ住食道口,那時是下午兩點多,我先找耳鼻喉科的診所請醫生看看,他說卡得太深了,除非要用食道鏡或是胃鏡才可能找出來,那該死的魚刺就在我的食道玩大怒神,我咳嗽一下它就往上被推到食道口ㄍㄧㄥ住、一下子就又往下面掉,就這樣上上下下的遊走於組織間,爸爸有試圖幫我把那根魚刺夾出來,但就跟診所醫生說的一樣,喉頭根本無法揪出魚刺刺著的位置,爸爸幫我夾的同時有說我的扁桃腺有被刺傷流了一點血,而且又不是大刺,不容易發現。
就這樣挨到晚上還是很不舒服,那根刺還是在我體內游離著,喝水也沖不下去實在沒輒了,只好跑到大醫院去求診,去臺安醫院的急診室沒有耳鼻喉科,那裡的護士就說要把我轉到臺北長庚醫院長庚臺安有三個公車站牌的距離,母女倆就徒步過去,到了長庚候診,一旁的醫護室裡有個小男孩嚎啕大哭,揮著小手不讓護士插點滴管,回想當年我可是很配合醫護指示的。醫生問診後,我被帶往六樓的檢查室,耳鼻喉科的急診醫生拿出跟我平時看病診所類似鼻腔鏡、但有長管的鼻咽鏡從我的鼻孔伸進去,隨著鼻咽鏡越深入也越疼痛,我整個人痛到飆淚,鼻咽鏡的長管被拿出來後,我開始狂打噴嚏與擤鼻涕,早上才噴一次阻止鼻過敏的類固醇,現在又被噴一次,而且噴的量遠比我自己手動噴的量還多。
鼻咽鏡沒辦法,我又被帶去照X光揪魚刺,X光片進到醫生的電腦裡,他說有看到怪怪的地方,我站在後面看著自己的那張X光片,果真有看到片子中的食道裡那根魚刺冒出頭來,坐在外面候診的母女倆半瞌睡著,那時我已經被救護車送到林口長庚本部(救護車整個是在路上用飆的,邊看著救護車內的基本配備,邊聽著「喔咿~喔咿~」的警笛聲很無言,我這算輕傷的,儀錶板顯示80km/h,旁邊的跑車不要命似的飆得比救護車還快,發出震耳欲聾的引擎聲)
本部醫生認為我雖然間隔了八小時沒吃東西,但胃裡仍有東西,他認為讓胃排得更空之後再照胃鏡比較好,就是為了避免我在手術中發生嘔吐或是吸入性肺炎之類的,醫生有向我們說明胃鏡的風險,我是認為說不要因為一根魚刺丟命,於是決定留院觀察,大廳忽然一片吵雜,小孩哭聲淒厲,躺在推床上的人個個滿臉是血,原來是場車禍,整個大廳交通大打結亂成一團,擔架運送的喀啦聲不絕,旁邊的急診護士說最嚴重的人腦幹受損,我心裡想著這個人就算幸運撿回一命,也會變為腦死狀態。
院方挪了個床位給我,醫護過來拉著擔架把我送到觀察區讓我overnight,魚刺這時溜到我的食道口這邊又ㄍㄧㄥ住了,換個較舒服側睡姿式,心裡一面祈禱手術順利,聽著隔壁床的病患如雷的打鼾聲,一面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
清晨6點20分我被準時推進手術室,我稍微張望一下並回想醫生說的那些關於胃鏡的風險,我的右臂被血壓帶套住,醫生叫我張大嘴巴噴了喉頭鬆弛劑,我的嘴巴被塞了一個很像是「漏風」奶嘴的的塑膠撐開器,側躺著的我看著尖端閃著五彩光點的胃鏡慢慢推入食道,喉頭那兒已經麻麻的了,除了有些疼痛外並未引發嘔吐反射,自己為了轉移注意力,就看著掛在一旁,有如小型手電筒般粗的其他腸胃用內視鏡,邊想著比起那些粗大內視鏡和捅入鼻道痛死人不償命的鼻咽鏡比起來,胃鏡還算好的,感覺跟吞了個又大又硬的東西差不多,平常就把紅蘿蔔生吞的我,對於這個和麻藥的作用下沒怎麼在害怕的。
只是那根刺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胃鏡只看到被刺傷的食道黏膜,胃鏡被醫生收回後我起來看螢幕,有看到自己被刺刺傷的地方,醫生說有點兒小潰瘍,只是胃鏡在幫我找那根肇禍的魚刺時讓我痛了一下,我的手像是青蛙被破壞腦幹時因為神經反射般往上伸,有點小動到,心裡想著某個影像而又安靜下來接受檢查,那魚刺大概是溜進胃裡被胃酸分解掉,所以說刺「失蹤」沒造成感染算好事一樁。
術後要大約半小時後才能開始進食,打了喉頭鬆弛劑的情況下,吞嚥反射較遲鈍,我先喝一點點水測試是否會嗆到,喝了沒嗆到後我才恢復平常那樣喝水,一天沒吃沒喝的我聽見胃和口腔在抗議了,我趕緊吃了點媽媽買來的麵包和水,才稍稍平息這兩個飽受折騰的器官的抗議。
兩天內連挨三鏡(鼻腔鏡、鼻咽鏡和胃鏡)唉唉下次要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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