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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照例去看「黛西」,牠一樣很自在的游著,缸壁上有我之前從同學的魚缸裡引進的扁卷螺,那隻螺圓圓的殼中有氣泡,我把牠輕輕剝離缸壁,牠就舞著殼隨著水流擺盪,有如跳舞一般。
禮拜天的下午,學長告訴我說檢疫缸裡的金魚死掉了,我走到那缸子前面,那隻紅金色的水泡眼真的隨著水流東漂西盪,我想要當場立刻進行解剖,可是實驗室沒有開,週末也不太可能有人,就算真的開了也沒用,因為解剖刀具都沒有放在實驗室裡,充其量只有人家拋棄不用的刀刃而已,所以我要用都只有那些可用,我也曉得那樣根本不可能會準確,但是是真的沒辦法呀!
既然不能馬上做要怎麼辦?學長說先用酒精泡著,等實驗課再說,他的手上有一個果醬的空罐來有一些從實驗室裡拿來的塑膠小空瓶,果醬罐裡裝著95%的酒精,學長說可以讓我拿去暫時將檢體泡著,我小心的將那隻魚撈起來放進酒精裡,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魚的體色被酒精溶出來,魚身也慢慢硬化;牠在檢疫缸的水中漂來漂去時,身上的鱗片是有豎立起來的,放進酒精中之後竟然變平坦了,就好像牠不曾患過立鱗病一般。
為了解剖,我特別還早到實驗室,導師正好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看見穿著實驗衣的我手上拿著早餐,就叫我先吃早餐,我的肚子咕嚕嚕的叫著,馬上坐在辦公室前面的一張休憩桌前吃起來了。
吃完早餐從冰箱拿出那個泡著魚屍的罐子等著同學來,等的同時也讓屍體稍微解凍,同學們來了之後解凍也差不多可以了,一進實驗室我馬上準備解剖用的東西,從前面示範桌下拿出解剖盤、之前解剖球魚時倒扣在桌上晾乾的培養皿、從櫃子裡取出顯微鏡、再到邊邊抽屜裡挖出玻片組,準備妥當後就開始檢查了。
看著魚屍膨大的腹部,外觀上也呈現不自然的橄欖綠色,我以手指輕碰,摸起來就像是裝滿水的袋子,皮膚是鬆弛的彷彿快要破裂一般,我明白裡面充滿了腹水,解剖刀的刀刃先切開鰓蓋,鰓葉是褪掉的淺粉色,鰓耙有缺損,我又跑到旁邊器材櫃找到一支解剖針,將它和刀刃一起使用,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取出一片鰓葉做成玻片標本,可能是切得太厚,蓋玻片還蓋不起來,我只好把那葉鰓拿來重切,肉眼看不清楚要怎麼切,我就將它弄到放著檢體、鋪著潮溼衛生紙的培養皿裡,在顯微鏡下看著組織切,切了好久才切好,把切好的組織放上載玻片滴一滴水,蓋玻片蓋上後再次檢驗,鰓絲在顯微鏡呈現褐色,上葉有黏連,但沒有缺損,鰓絲上也沒有找到寄生蟲。
接著就是剖腹,我的右手抓住檢體的背部,左手持刀刃輕劃,才劃開一點點就可隱約看見腹水,再補上一刀腹水馬上流出,呈現汙綠色的腹水弄髒了衛生紙,可以清楚見到所有器官都貧血,膽囊呈現腹水的那種汙綠色還有黑色點點,再往前一點摘取其心臟,外觀是呈現帶點紅的棕色,我把所有組織通通取一部分做成標本,結果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這隻魚眼睛的水泡中找到疑似寄生蟲的黑點點,而且為數不少,可惜的是學校顯微鏡倍率不夠,我無法再做更進一步的檢驗。
這兩次實驗都放過了腹水的部分,所以我覺得下次如果再遇到的話,可以從腹水下手,也許可以從腹水中找到一些病原體,將腹水引流出來進行鏡檢;在我附近桌的同學紛紛湊過來看我在做什麼,從我準備看到解剖結束,有檢查出疑似的病原體,可是那東西怎麼會躲在充滿淋巴液的水泡裡呢?不怕被淋巴球吞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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