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繁殖學實驗課要解剖一隻雄性小鼠,要觀察牠的生殖系統,我套上手套後就到第一組領取小鼠,籠子裡的小鼠們彷彿知道自己大難臨頭,每一隻都顯得焦躁不安,我抓住跑得最慢的那隻,以手掌控制其行動返回座位。
我拚命將牠壓在解剖盤上,工具也在盤上一字排開,我心想先讓牠放鬆再殺,就先放開控制牠行動的手,那小傢伙抽動著小小的鼻子東聞聞西嗅嗅,甚至咬起了我的解剖刀,我想要再度控制牠的行動便壓住牠,照組員說的拉動使其頸椎脫臼而死,問題是用說的簡單,我真正要去做的時候,那隻小鼠反過來狠狠的用銳利的門牙咬了我的大拇指一口,我驚得大叫一聲將牠甩回解剖盤上,看看有沒有怎樣,我看見血暈浮現在手套上,感覺得到牠咬得非常用力,雖然說鼠類假咬時也會有疼痛感,但不至於流血,這次牠是真咬,脫下手套去隔壁實驗室找醫藥箱,塗點碘酒消消毒再貼張ok繃,戴上手套繼續做實驗。
等我回到位子上時,那隻小鼠已經被殺死,躺在我的解剖盤上,但那小鼠的死法有點怪怪的,牠是尾巴被拉斷,尾巴和身體分了家,不太清楚其頸椎是否脫臼,不過總之可以進行實驗了,用大鑷當作撐開條撐開其腹腔,組員小心地將牠的生殖器官拉了出來,這些器官都非常的小,我睜大眼睛望著彎彎曲曲的輸精管,這是牠最明顯的內生殖器,睪丸不易辨認,附睪更是看不清楚,也看不出這隻小鼠是否性成熟。
後面的組別發出了驚訝的聲音,我轉過頭去看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似乎找到了正常組織以外的東西,他們的解剖盤上放著一顆暗紅色葡萄般大小的組織,那組的人說是在小鼠肝臟附近找到的,老師湊過去看,他說那小鼠長了腫瘤,對那小鼠來說,這已經是算很大顆的瘤了,不過只是用肉眼看,也看不出那到底是什麼樣的瘤。
我回過頭來坐正面對自己眼前的小鼠,握住解剖刀要幫組員弄出他們要的組織,那組織漸漸乾燥,出現了沾黏的現象,我幫他們去除小鼠體壁內的薄膜,越乾燥味道似乎就越重,強忍著屍臭小心地清除不要的部分,雖然組員說有沾水的組織會更臭,但是不沾水反而會更難剖,乾掉、沾黏都會影響我下刀的準確度和力度,所以我還是用自己帶的培養皿裝些清水,器械尖端沾點水再下去處理,本來想用注射筒直接將水打到組織上,但是組員一直叫我不要這樣。
光是殺隻實驗動物,就要聽組員一堆的意見,剛好我非常生氣,真想丟下解剖刀不幹,可是如果我罷工的話,實驗就做不下去了,還是耐住性子殺死牠進行實驗,當了好幾次的主剖,大學兩次的主剖都在組員的七嘴八舌當中進行,不是嫌我下錯刀、就是說我的刀法不夠俐落,問題是又不一定每次都是第一次就找到正確的解剖位置,像今天這樣的實驗,不要忘記小鼠會掙扎,就算夾在正確的位置上,又因為小鼠有毛會更難固定住牠,還要隨時提防被牠反咬一口,唉~主刀者難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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